正念而逝

唐宜之,名時,浙江湖州人。最初他做壽陽縣的判官,後來又調升襄陽,做襄國的輔弼之臣。當襄陽被流賊攻破的時候,他自認未能確盡職守,致使襄陽遭受到流賊的攻殺。引咎之餘,乃投端禮門左井中以求自殺,幸被家人發覺,把他從井裡拖出來,施以人工急救,於是他又絕而復蘇。

他曾參禮蓮池大師,蒙蓮池大師傳給他念佛法門,從此他就勤修淨業了。

但,他每日除修念佛三昧外,必讀金剛經若干卷,而他的家人在他的領導之下,金剛經也成了每日必修之課。

他以為念佛觀像是色,屬於有的一方面,倘不善修,必落於有見。故有而必空,空而必有,方合於實相的中道,所以念佛與金剛經必須兼修並進。

這是他根據‘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’的般若理論所發揮的。

他和他的家人,白天做事的做事,修持的修持,隨各人的意志自由活動。但到了夜晚必須齊集佛前念佛回向。

這是模範的佛化家庭,今日的學佛人士應該效法。

他嘗開示他的家人說:‘修淨土的人,應以觀門為要,穿衣吃飯要常在觀中;或神遊蓮海,華中禮佛;或坐瞻寶刹,佛光照身,淨想既成,往生何待?’

他的家人個個都能確遵他的訓示,不違不逆,真正是些了不起的好眷屬啊!

有一次他到南京,順便到長千寺禮塔。他到了塔前禮拜後,即合掌念佛。忽見塔頂放白光,光中有金黃色的佛相。

有一天他在佛堂裡靜修以後,打開窗戶透透新鮮空氣,忽見大海中湧出一山,阿彌陀佛坐在山頂上,光明四徹。說來奇怪,這時窗外的牆壁林木皆忽不見了,只有山和光明照徹的佛像。

唐宜之的道心到了如何的程度,從他所見所感,不難想見。無怪乎他後來在身無痛苦,心不貪戀,意不顛倒的情況下,正念而逝了。

他著有蓮華世界,如來香、頻伽音等書,刻行於世。

他在未死之前曾自營生壙,旋又覺得這種做法不對,於是又把做好的墓壙連地送給棲霞寺。

他在臨死之前囑咐家人,必須用佛教的荼毗法把他火葬。家人當然不敢違背,都一一地遵照他的遺訓。

端坐而逝

浙江秀水有一位朱兆隆先生,他是明朝萬曆十一年的進士。熹宗天啟年間,官拜武英殿大學士(大學士職位在明朝高於六部之上,相當於宰相)。‘在官侃侃持大體,進退以禮。’

他雖身為宰相,但自奉卻甚淡泊。但求衣能蔽體,食能充饑,決不講究。

他生平有一件最令人怪異而不解的,就是他無論公私事務怎樣的冗忙,每天總要把門關起來在書房裡讀一卷書,讀完後,掩卷端身靜坐若干時間,然後才出來處理公私事務。

他這種行動,本來是秘密的,但被他的家人從門隙中窺見了。雖然窺見他的動作,但不知他讀的甚麼書,家人常在茶餘飯後引為談資。

後來因為年紀老了,不願從事政治活動,乃辭職還鄉,以養天年。

在明代中國的交通完全靠水路,像現在的火車飛機等的交通工具,當時是無法夢見的。

朱相爺還鄉,不用說,當然是坐海船了。他在船上每日照常讀書靜坐,這時他的生活行動因為沒有掩飾,同舟的人才知道他所讀的乃是金剛般若波羅密經。

他回到故鄉以後,除了必要的應酬以外,即勤誦勤坐。似乎知道他將不久于人世了。

有一天他對他的兒子說:‘我一生榮枯不較,順逆一如,只得金剛經中無我相,無人相六字之力’。他說這話的意思是要他的兒子跟著他學,不要為了名利或順逆的環境去煩惱。

眾生所以為眾生,分別就是在處處著相,假如能做到無相,即能與諸佛把臂同行了。人我是非之爭即是因為不能無相的原故啊!

他不但以金剛經的無相之理來訓誨他的子孫,有時還把他的芳鄰叫到家裡,講金剛經的大意,勸他們信解受持。在他那一村上平常經聲佛號,此起彼落,不絕於耳,真所謂萬家生佛了。

天啟四年,他預知將終,自行沐浴更衣後,召集全體家人殷殷訓誨,並諄諄囑以受持金剛經為生活之要,然後乃端坐而逝。

同名異實

命運之說,在咱們中國人來說,無論男女老幼、新學舊術,沒有一個不是篤信不移。故了凡先生一生,在前二十年裡,‘坐孔生算中,不得一毫轉動。’若非雲谷禪師‘命自我造,福自己求。一切福田,不離自性。反躬內省,感無不通’數語勘破其定數之迷,豈不碌碌一生嗎?

定命一說,既為社會大眾所誠信,當然有其至理存在,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。

但被命運所囿的,只是社會上一類普通的人。大善大惡的人,定數是不可能範圍他們的。

因此了凡先生自得雲谷禪師喝破命運之說後,一心向諸惡莫作,眾善奉行的大道邁進,終至進入另一新的境界。

這是一例,下面這一個故事,更可證明命定可以勝天的非命運之說。

四川岷縣閑蘭若有一位僧洪正大和尚,因為四大失調,經常纏綿床第。後來經服藥調養,慢慢地方恢復了健康。

他自身體復原,即痛切病魔之擾,發誓永誦金剛般若經。以養成金剛不壞的堅強體格,每天以二十卷為標準,精持靡曠。

當時與他同住在蘭若的,是一位名叫守賢的大和尚。這位大和尚有一天夜裡正在靜坐,忽見兩個像地府的鬼使,手裡拿著拘人的文牒(拘票),正在討論著一件事說:‘我們奉命捉拿僧洪正,可是因為僧洪正心中默念般若不輟,而在他的身傍又有神祇荷護,使我們無法走近他身邊,這叫我們如何交差?’他們商量了一會,一個小鬼忽然高興地說:‘我倒想出一個主意,我們找個同名的人去代替,不就得了嗎?’

‘到那裡去找這樣一個人呢?’

‘東門那個看門的不是也叫洪正嗎?他雖然姓常,但他也曾經做過和尚,也能算是一個僧洪正哩!’

‘對!你這個主意想得好,時間不早了,我們趕緊去拿他交差罷!’

守賢和尚雖在靜坐,但沒有入定,對兩個小鬼的談話和一舉一動,看得一清二楚。他感到非常驚異。

第二天他秘密地跑到東門去調查,看看常洪正是否真的死了。到了目的地後,他竟目瞪口呆,常洪正真的在昨天夜裡無疾而終。他起初還以為是夢,這時證實那不是夢,而是真實的境界。

他原先是專持彌陀經的,他見般若有如此不思議的威力,後來也兼持金剛經了。

雛鴿獲度

釋明度住並州石壁寺,家世如何,姓甚名誰,那鄉人氏,在佛教史傳上皆未詳載,只知道他是唐朝貞觀年間的人。

這位法師,就當時整個佛教的建樹來說:在佛史上雖沒有他的記載,但根據他的行履來說,他對佛教的貢獻是偉大的。

他不但‘三業恪勤’,而且‘博通經論’。金剛經是他一日不能或輟的修持課程,有時雖也念佛或靜坐,但般若是他每天的主要作業。

他的心懷最慈悲,凡遇貧窮孤苦,必盡力救濟,決不吝惜。因此他那個地方上的人沒一個不恭敬供養他。

就一般慈善家的觀念來說,他能捨己為人,不私一毫,已經夠標準的了。但他還有更進一步的成就。

在他住的那間石壁寺屋樑上,有一隻鴿子在上面做了一個窠,在鴿子飛來飛去營建它的華屋時,看它那忙碌的情形,心裡已在憐湣它了。後來它生了兩隻小鴿子,就天天伏在窠裡照應那兩隻寶貝的小生命。幾天以後,它飛出去覓食了。最初平安地飛出去,也平安地飛回來。不知怎的,有一次它飛出去了,竟沒有回來,可能發生了什麼意外吧?諺語:說得好,‘人為財死,鳥為食亡’,它這一次為了尋求生活,竟與它剛剛出世的兩個孩子永別了,可憐亦複可歎!

母親死了,兩個小生命在巢裡吱吱喳喳地叫個不停。沒有母鴿乳養,生命難以保全。生而失母,是有情界的一大慘事。

明度和尚不忍心讓那初出世而又失去母愛的雛鴿活活餓死,於是每天在自己食飽後,把剩下的稀粥送到窠裡去喂它。並為它們祝願說:‘希望乘我誦經的力量使你們羽翼趕快長成。’他每次給雛鴿吃粥時,總是為它兩個這樣的祝願。可惜他這種慈悲為懷的心腸,不但沒能使兩個小生命得到幸福,相反的它兩個卻因此丟掉了小命。

有一天兩個小東西尚在羽毛未豐的時候,便提早學習飛行,但很不幸在它兩個剛飛離其巢時,便雙雙墜地殞命。就兩個小東西的現世來說,這不是一個慘劇嗎?!

但在二十天后,明度和尚在夜夢裡忽見兩個小孩來對他說:‘兒等本來是兩個卵生的小生命,蒙上人的養育,並誦經持咒替我兩個回向,現在我們都承不可思議的經力轉生人道了。我們托生的地方距石壁寺東十裡多路的某某家就是。’從這個夢來說,兩個小東西得度了。

明度和尚把夢中小兒所說的全部記在心裡,差不多到了十個月的時候,他跑到十裡以外的某家去造訪,果然,這家的主婦剛生了一對孿生子。他跨進這個陌生的人家屋裡,道其由來,並請將小兒抱出,頻呼鴿兒鴿兒,兩小兒皆回頭應諾。

七日還蘇

佛教以法為安身與化群為基礎,所謂‘法’即是佛弟子們奉為圭臬的‘戒’。

‘戒’在佛教所占的地位極為重要。所謂‘戒為無上菩提本’,與所謂‘佛在世時,以佛為師,佛滅度後,以戒為師’等,皆是強調‘戒’的重要性。

佛陀當時對四眾弟子所立的戒,因各各的環境不同,故戒亦有多少與輕重之分。但一經踏入四眾(比丘、比丘尼,優婆夷,優婆塞)的領域,即要嚴遵各所應守的戒條。因為‘戒’是成佛作祖的基本要素。不能恪守戒律,即連做一個普通的人都不夠資格,何能說到成賢作聖?況且學佛的目的在求得最高的智慧,以體悟至極的宇宙與人生的真理,而智慧的啟發,必須在極靜的心理狀態之下才能透露。極靜的這個工夫,也有它必備的因素,那就是‘戒’。所謂‘因戒生定,因定發慧’,就是這個原理。

末世的佛弟子,當然不能說沒有嚴守戒律的,但就多數來說,往往都是視戒條如具文,說來不禁感慨系之!

唐朝荊州天崇寺智燈和尚,是位持戒精嚴的高僧,從閻王降階相迎一點來說,已可想見其為人之偉大了。

他除‘矜莊已行,守護戒科’外,並以讀金剛般若波羅密經為其日常專修課程。一門深入,勤不知倦。

有一天,突然暴疾而死,當時門人弟子在悲痛萬狀的情形下,有位弟子情不自禁的摩他的手,在一觸之下,發覺他的手並未冷卻,這證明他的八識尚未離體,可能還有再蘇的希望,於是不即入龕。

經過七天以後,果然,智燈和尚復活了。

據智燈和尚親自向弟子們宣稱:他到了冥中,見到一位像王者裝飾的人,因為勤念金剛經的原故,他一見到他就老遠的合掌降階相迎,並向他問訊說:‘更容上人十年在世,將有充分的時間去努力了生脫死的工作。’

當時他覺得十年時光也不過轉瞬間事,多活十年與少活十年,並沒多大分別。

不過,他認為王者居於神的地位,具有五通,智慧自然高人多多,想藉這機會,請他解決他蘊藏在心中多年不能解決的一個問題。那就是人間很多受過戒的僧眾午後服食薏苡仁,而美其名為藥食。在律中有正食與非正食和開遮的條例,苡仁固然不是正食,但既沒有病怎可非時而食不正之食?‘開戒’是因病或遇到特殊環境時,非開不能生存,佛方便故,才有開戒的訂立。究竟他們那種作為,是否合乎戒律程式?

王者說:‘這個與佛教戒律不太相合的,所謂開遮並不是佛的本意,而是後人所加釀’。這一奇聞傳出以後,遠近僧眾很多在中午後連飲水都不敢了。

王者這個答案,站在純戒律的觀點來說:筆者以為不太正確。若以警世惕俗的觀點來說:百分之百是對的。這一答案,可能因當時佛弟子們對戒法不太重視,故藉此嚴警開制。這是王者因機垂誡的深意。

三刃俱折

在唐朝時候,因玄宗寵倖楊貴妃,所謂‘三千寵愛於一身,荒蕪朝政,致釀成安史之亂,李唐天下,幾乎斷送。’

在這個時候,天下蒼生固無不遭受塗炭,即不問世事的出家人,也受到戰亂的災厄。

江西吉州龍興寺的伯連法師就是其中之一。伯師天縱善根,生而蔬食。童年之時就自動發心出家。他人長的非常強健,雖相貌獰惡,令人生厭,但心地卻非常善良。不知道他的人,從外表上看,還以為他是個壞和尚哩!

他一生的修學是以持金剛經為主,兼習禪定。他把所念的金剛經盛在竹筒裡面,無論到什麼地方都隨身帶著。

他從不向人揄揚自已的至德,或誇讚自己有了不起的修為。他深恐被當時的同道譏為揚善,所以在修行的時候總是極力的避免人知。

像他這種人,應得佛的庇佑,無往而不遂心才對。不知是佛菩薩有意要折磨他,還是命運在冥冥中作崇?他被當時吉州刺史劉甯的部隊抓去當兵了。因為他身體健壯,孔武有力,所以又被劉寧選充行營的小將軍。別人都在暗地裡羡慕他官運亨通,一入兵營即蒙最高長官賞識做了將軍,實在榮耀極了。但他既沉潛於道,蔽屣虛榮。高官厚祿,在他眼裡,盡是過眼雲煙。

所以,他不但不以為榮,還認為是一種障道因緣。這一行業,既非所好,他決心不幹。

於是,他找尋逃亡的機會,但逃兵倘被逮捕,在如山的軍法之下,要受極刑的。可是他管不了這許多。他決心要離開兵營的生活。他這樣做,並非意味他不愛國,也不是不夠勇氣去衝鋒陷陣,而是他過不慣那種生活,且不是他的志願。於是,在一次防衛鬆懈的機會裡,他逃亡了。

他這一逃亡,震怒了軍事當局,在各沖衢要道,畫影圖形,通告捕捉。他在這種情況下,是無法逃其形了。在吉州洋口的地方被逮捕。劉寧恨他透了,命令著即處死,於是,在前護後擁的軍士中被送到朱木橋的地方去受刑了。他以為‘生’既無法擺脫,‘死’總可以藉此以了啦,誰知他的命運不濟。當劊子手鋒利的大砍刀紮向他的脖子時,當的一聲,好像砍在石頭上,不但他的脖子毫無損傷,而且刀口損了個大缺。劊子手不服氣,認為在他手下傷生的,不知有多少,那一個不是一刀就身首異處,你這個和尚難不成是鐵打的?於是又狠命的連砍了兩刀,和尚的脖子沒有異樣,而他的刀口卻多了兩個缺口。

所有在場的人都驚異了,劉寧也覺得這個和尚有點古怪,於是查問他的生世,和他平日所作所為。

他把他如何舍家,如何持念金剛般若波羅密經的經過,告訴了劉寧。劉寧問他經在什麼地方;他說當他捕時遺脫了。劉寧隨即下令搜取,果然在不遠的地方找到了。但那個裝經的竹筒有刀痕三處,經筒幾乎紮斷。劉甯這時對伯連法師的為人,稱歎不已,並且打躬作揖的表示道歉。後來劉寧還把這個事實奏聞朝廷,皇上敕封三刀法師,並把吉州龍興寺配給他住。

靈異重重

唐中宗時代,四川梓州,即今之三台縣,有一位傑出的大和尚,他的法名叫清虛。為人‘立性剛決,桀黠難防’,但這是少年時代的釋清虛。到了壯年不知為了什麼感觸,忽然回心轉意地做起好人了。

這時,他的性情大變,樸實溫醇,慈和柔讓。從前人皆望而遠之的,這時也歡喜和他親近了。

最初,他見到同道的禮拜持誦,不是嗤之以鼻,即呼之為魔王,好像他與佛無緣似的。

但自經轉變以後,他修持比任何人都精勤。

他誦金剛般若波羅密經,堪稱‘三業齊偕,無有懈怠。’

他怕在寺裡有人攪亂他的清淨,特地跑到山林裡去持誦,當他正念得一心不亂時,忽然來了七隻鹿很溫馴地圍繞著他,傾耳聽誦。

又一次,他的鄰居不慎失火,房屋什物全部燒得精光,但他的那間茅屋卻安然無恙。當風烈火熾時,烽焰飛過他的屋頂,連一點焦灼的痕跡都沒有。

長安二年,他獨游藍田悟真寺上方北院,這個地方最感困難的是水,既沒有天然的泉水,也沒有人工的井水,吃水要跑到很遠的山澗裡去取,‘挈瓶荷甕,運致極勞。’

悟真寺這時是莊嚴大師法藏和尚住錫之所,和尚早就聽說過他持經的靈驗,他既到了這裡,特地為全寺的幸福請他誦經求一所天然的泉水,解決水的困難。

這事關係于全寺命脈,虛師以為無可推委,當即答允在彌勒閣內焚香誦經,晝夜不停,整整地誦了三日三夜。

在最後的一刻,好像見到三個玉女在彌勒閣西北山腹,用刀子掘地,隨即便見水湧。他把那個玉女掘水地方記住,待經誦完後,即跑到那地方去敷掘,果然獲得甘冽的清泉,從此悟真寺的水荒解決。

長安四年,他又到嵩山少林寺去坐夏。據說在嵩山山頂上有一所佛堂,非常寬敞,但人不敢到,因為有鬼居住的原故。

曾經有一位持戒的律師以為自己戒行高超,在一天深夜裡跑去念律,忽見一巨人用長矛刺他,他嚇得狼狽下山,逡巡氣絕而死。

又有一位和尚持火頭金剛咒,為當時的一般僧俗所敬重。很多人對他說:‘你的咒力無雙,敢不敢在那裡住一宿?’

火頭僧說:‘這有什麼可怕!’

於是帶著香火,跑上去靜坐持咒。俄而有一巨神出來,以兩手提著他的腳,把他投入山澗,七日七夜不能言語,從此精神恍忽,似瘋似顛。

清虛到嵩山以後,即聽此項傳說,他震怒地說:‘下趣鬼物竟敢如此大膽’。

於是自動上山誦經超怪。

當他正在誦經的時候,佛堂的東邊特有一種淒厲的聲音,聽來令人毛髮栗然。他一聽到這種怪聲,即加念十一面觀音神咒。忽然又聞堂中好像有兩牛打鬥的聲音,佛像都被打的震動起來。他覺得神咒既不能震懾鬼神‘還是繼續持念金剛經吧!’

說來奇怪,經聲一起,堂裡堂外,忽然都平靜下來,什麼聲音都沒有了。

從此那間佛堂也就太平無事了。

這時清虛和尚的大名是遠播遐邇了,中宗神龍三年,自秋至冬,滴雨未降,人民苦旱。中宗乃詔請進朝祈雨,誦了兩個七天的經,降下不太多雪,沒有下雨,中宗以為未濟時望,令住到寺裡去再祈。

他在佛殿裡精虔祈禱,兼煉一指供佛,經過一宵的工夫,全國大雨滂沱,君民大慰,而他燒去的一指也突然恢復如舊。

颯然蘇起

江州(今之九江)開元寺的住持法正和尚,不知其何許人,高僧傳稱他的為人說:‘寬曠其懷,慎修厥行;司辰於三業,禦史於六根。’以此,可見得他的胸襟是如何的恢宏,道德是如何的高拔了。

他專持金剛經,每天二十一遍,寒暑無間。

在長慶初年,他忽然得疾暴終。有冥卒引他去見一王者,王者問他生平耕耘麼福田,得到些什麼收穫?他正要以誦金剛答覆王者的時候,王者忽然揖客上殿,請他登上繡著花的座位上,然後請他在座上朗誦金剛經七遍。王者以下個個皆肅立兩旁,合掌恭聽。

這時階下鬼卒拷掠榜擊惡人的動作皆停,一切寂若無聲。

念完了金剛經後,王者派一人送還人間。王者降階揖送,並雲:上人在世還有三十年的時間,假如不廢誦持,將來可逕往西方極樂世界。

他隨著引路的人走了大約有幾裡路,見前面有一很大的土坑,引者叫他把頭俯下去看看,誰知這竟是引者的詭計,當他正引頸俯看時,引者從他背後出其不意的猛力一推,他身不由主地墮下坑去,好像由高不可及的蒼窘中掉下來似的,驚懼無已,但就在他驚懼之際,颯然蘇起。

起初他暴卒以後全身皆冷,唯有他的臉上還溫暖如生,所以沒有被即時龕殮。

他復蘇以後,便把冥中所遇經過向廣大的群眾宣傳,因而有很多不良的人們都改過遷善,他後來過到八十多歲才圓寂了。

又荊州功安縣有位會宗和尚,俗家姓蔡,他最初在僧, 界裡也不過是一個普通和尚,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特長,隨流入流而已。

有一次忽然患上了一種蠱病,經年累月,把他拖得骨瘦如柴,那種痛苦實在令他無法忍受。

他想,這樣的活受罪,不如死了乾脆,但自殺又是犯罪的行為‘怎麼辦呢?’

有了,與其空泛而待死,何如勤功以求生?

於是他發心誦念金剛般若波羅密經,以了殘生。

說也奇怪,他過了五十歲還沒有死的消息,不知是喜,還是悲。喜吧,苦痛難忍!悲吧,年歲增高!

但當他正在悲喜交集之際,一天夜裡忽夢見一個人叫他張開嘴巴,他很聽話的就把嘴張開,奇怪了,他張開嘴巴後,竟從喉頭裡引出了頭髮十根。繼而又夢見約一寸長的蚯蚓很多條由喉頭吐出。醒後,覺得全身的痛苦減輕不少。未及一月,他那多年的癌疾,就不藥而愈了。

一室盡明

聖人行為,不是普通人可以測度得到的。譬如出家的和尚尼姑,有時候看起來他(她)們的行為似乎有超常軌,甚至於連俗人還不如。這樣的出家人不但受不到人們的恭敬供養,還要被人鄙薄和輕視。

其實這種觀念是錯誤的。因為聖賢化世往往不拘形跡。有許多人從表面上看,不過是一普普通通,沒有什麼奇怪可言。但一遇到特殊的環境,或臨淹氣的時候,他們就能表現與人不同的行為了。

這種人就是‘內秘菩薩行,外現是聲聞’的大行作風。像布袋和尚濟顛禪師就是這一類的典型。

這種大行人物,若以瘋顛或以普通的心智去衡量,無異是以二乘人的胸襟去測度佛智,結果不是緣木求魚一無所得才怪呢!

法照和尚是唐朝陝西人,姓甚名誰,無人知其詳。他雖是一個出家人,但還沒能做到六根清淨,戒冰行堅的地步。

他行為輕率,不守正規,穿的吃的,往往不拘小節,人多鄙薄之。

有一天,他在游方的旅途上忽然遇雨,知巧碰到一家旅館,他就毫不考慮地跑進去避雨。天公似乎有意為難,雨不但不停,且越來越大,路上泥淖很深,起腳落腳都非常難。

他被雨留住了。

因為不能出去乞食,午飯也只好在旅店裡吃了。他教旅店裡的小孩子買了幾枚豬肉做餡的胡餅來大嚼特嚼。他吃餅的那種態度,同在俗人一樣,旁若無人,似乎一點羞愧心都沒有。簡直忘記了他出家人的身份。

旅店裡的客人看到他那令人不恥的態度,都不約而同的齊聲罵他不守戒規,年青人甚至要舉拳打他一頓才稱心。

但是,他雖看到周圍的人對他那種聲勢洶洶的樣子,可是,他殊不以為意。

暮色漸漸地籠罩了大地,雨還是不停地在滴著。法照和尚只有在旅店裡住一宵了。

夜來無事,他打開了攜來的金剛般若波羅密經,結跏趺坐,朗朗地讀將起來。

說也奇怪,旅店本來沒點燈燭,漆黑一團,照說是不能閱經的。可是當他打開經本的時候,忽然一室盡明,有如白晝;不但此也,且有異香充滿室中,聞之令人怡然。

這一來可把那些不滿他的客人怔住了,不但先前的那種惡劣氣氛一掃而光了,且都帶著滿臉的羞慚的走到法照和尚面前去禮拜謝過。

他們為要向法照和尚贖罪和求福起見,紛紛地拿出自己所有的金錢和物品去供養他。

法照和尚對他們那種前倨後恭的醜態,若無所睹似的不加理會,也不接收他們所施捨的物品。

法照和尚這種作風,無異就是大菩薩的內秘外現的行徑。我希望學佛的居士們,如果遇到這一類的出家人,不可隨意輕視,以遭愆尤!

天樂相迎

惟恭和靈巋雖然是身著壞色衣的出家人,但行為浪漫,不務正道,稱得起是一對馬漏和尚!

惟恭在未出家前也曾讀過幾年儒書,後來不知為了甚麼原因,忽然跑到荊州法性寺去出家當起和尚來了。

按理說,既做了和尚,就應該五欲不沾,六根清淨。可是他丟開了晨鐘暮鼓的生涯不算,還天天去和那般不務正業的朋友喝酒賭錢。所行所為丟盡了佛陀的臉面,然而他一點也不覺羞慚。

惟恭的行為大致如此,所以一般稍具正行的和尚們都瞧不起他。他與靈巋被寺中同住的稱為‘一寺二害’。

但是,惟恭雖不守僧規,妄作非為。然而他在百惡中尚具一善。這一善不但是一般無恒的人所不能及,而且也決定了他未來的歸趣。

究竟是什麼呢?不是別的,就是他無論在甚麼場合,或賭博玩樂,金剛般若波羅密經是罕離唇齒的。

他雖不學無術,可是從金剛經日不離口這一點看,可知他的金剛經是讀的熟透了。

這是他唯一的長處,也是他所以能轉捩他墮落生命的原因。

後來,他忽然患了一種很重的疾病,奄奄一息,孤零零地困頓在床榻上。

那是他尋常花天酒地,不務正道的結果。

他的好友靈巋有一天晚上出去有事(好事壞事不得而知),在路上碰到六七個很漂亮的少年,他們衣服既鮮潔又華麗,各人都手執樂器,好像龜茲國人的打扮一樣。

他們為首的一個問靈巋說:惟恭上人住在什麼地方?他反問他們說:你們找他有什麼事?他目前正臥病在床哩!少年說:我們是來歡迎他的。

靈巋因為急急有事,也沒有問歡迎他到什麼地方去,就匆匆忙忙地把法性寺和惟恭所住的房間方位告訴了他們,即邁著大步走了。

靈巋晚間出去一直到破曉才回寺,幹什麼去的,只有他一個人肚裡明白。

他還沒踏入寺門,即聽寺內鐘聲大作,並有人大聲說惟恭圓寂了,惟恭圓寂了。

他不禁愕然。回想昨晚所見,不可能是鬼差,難道是天樂不成!

不成,不成,以惟恭的為人決不可能蒙天樂相迎,然而那些手執樂器的少年明明是說來歡迎他的。

他想來想去,實在有點想不通。

他想著想著,忽然想通了。

惟恭雖行為欠檢,但他的金剛經卻決不離口。大概就因為念經的力量,使他能在臨命終時,天樂相迎,往生淨刹吧?

靈巋目見惟恭的臨終瑞象,他也從此感悟,洗面革心,立志做一個有道高僧。

皇天不負苦人心,他後來居然成為緇門崇重,教化一方的大德。

七日而蘇

根據法性和般若空宗的道理來說,佛從成道乃至入般涅槃,中間四十九年,周遊五印,巡迴說教,度人無算。然實未嘗說一字,度一生。所謂:‘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,而實無眾生得滅度者’又所謂:如來有所說法否,須菩提言:如來無所說;及無說無聞等。

這是佛教的極致之說,乃從染淨諸法的本體上著論的。不立文字的禪宗,也是從這裡發展開來的。

但,從森羅萬象的世間法來說,三藏十二部教典又缺一不可,否則,不能啟發眾生的信心,和導歸正覺的大道。

不但此也,即經文漏刻一字半句,或讀經的人漏讀一字半句,皆不能圓成其功德。必須不增不減,適如其分,才能與經義相合。所謂離經一字,即是魔說,即是此意。

佛教講的是中道,中道就是非有非無,亦有亦無。所以,學佛的人若執禪而非經,固不可;即執經而非禪亦不可。這意思就是在真諦門中雖一法不立,但在俗諦門中卻也一法不廢。因為學佛的目的是在求證真諦,但設不依俗諦起修,福慧不克增進,所願亦勢難達成。故誦經拜佛,皆屬圓滿菩提的必要工作。而此種工作,亦必須惟精惟誠,方見速效。

靈幽是唐朝上都大溫國寺的一位大和尚,他是一位高僧,當時的緇素莫不尊崇其德學。他的個性可以四個字來概括‘僻靜蘊直’,他平時除靜坐以外,專誦金剛般若波羅密經,惟精惟勤,數十年如一日。

一天,突然暴疾而終,魂歸冥府,由冥使引他去見一位王者。王者問他作甚麼行業?他答說:貧道一向勤誦金剛般若。

王者一聽立即合掌連稱:‘善哉,善哉!你既善誦金剛般若波羅密經,那末就請你念一遍給我聽聽好嗎?’

王者向靈幽提出要求。

‘好的!’

靈幽很爽快的回答。

於是他吮唇播舌,朗朗而誦。字句清楚,章段分明。

王者稱讚不已,但他說:盡善矣,猶未盡美。何以故?因為在你讀的經文之中缺少了一節,使經的文義不能貫通,這不是完善的真本。濠州鐘離寺石碑上所刻的才是真本的金剛經哩!你的壽命本來已經盡了,因為你經念得好,又增加了你十年的壽數。希望你在此段期間,普勸世間上的人們信受金剛般若波羅密經。

這時靈幽已經死了整整七天了,突然醒來,寺僧莫不驚詫,於是爭相慰問。靈幽乃將冥中所見詳細的向大家宣告,並勸他們要誠心誠意的勤誦金剛般若。

他一方面勤念般若,一方面奏請政府准許他抄寫鐘離寺石刻金經,以廣流通。

據說所缺少的一節,是在非說所說二十一分裡的說法者,無法可說,是名說法以後一節經文,即從爾時一直到是名眾生是也。

謝經一卷

有朋法師,他的號叫牧庵,是南宋時的金華人。性能強記,而又好學不倦。跟車溪卿法師學止觀,日夜精勤,不久,盡得其道。後來在南湖一帶大弘其化,為緇素欽崇。

有一天,他在仙潭主講止觀,適天衣持法師走仙潭經過。見有人講法,他就跑進去聽講。有朋法師不但辯才無礙,而且見解獨到,說理精微。天衣法師竦然歎說:‘這樣好法,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哩!’他讚歎以後,便在座前作禮三拜而去。

天衣持法師是當時德望最高的一個人,他在佛教的地位,等於近代的太虛和虛雲二大師差不多。所以在佛教裡的講經法師假如能得他的讚美,一定是身價十倍。

有朋法師雖然是初出宏法,但經天衣法師的印證,那不用說,以後一定會法緣如意了。

南湖有一個姓薛的少婦,因病暴斃,大概是她的靈魂沒有得到超度吧,一到夜晚她就出現,作出種種怪異,令家人不能安寢。好在她的翁姑都是奉佛有素的人,明白兒媳弄鬼的原因。於是不惜重金一方面替她設千僧大齋,誦金剛般若波羅密經,一方面請有朋法師演說金剛經大意。

在齋僧和念講的法力冥資之下,她得度了。

她假借家人的嘴巴說:‘謝翁姑一卷經,今乃解脫矣。’

她的翁姑對兒媳的解脫,自然喜不自勝,但對她所說的一卷經,頗為不解。

‘我請了一千個大和尚同時誦經,不就等於誦了一千卷嗎?你怎麼只說一卷經?’

她說:‘我所說的一卷經,那是朋法師所誦的喲!其餘的那些大和尚雖然和朋法師所念同是一卷金剛經,但三業未能相應,說得明白一點,就是‘誠’字的工夫做得還不夠,效果也就大大地打了折扣了。所以念經的人必須做到身口意三業清淨,三業既淨,這時也就無我人眾生壽者的四相了。這樣的念經,它的績效,自然既速且大了。’

從這一故事看來,我們學佛的人,不論做什麼功課,第一個條件,必須做到身口意完全清淨。假如身體上某一部份不乾淨,或者嘴裡念經,心卻在那兒南京到北京的亂打妄想,你說這樣的經會能收到如何效果?是不難想像的。

那末三業要怎樣個清淨法呢?

第一、首先要漱口、淨手,然後靜坐片刻,滌除妄念,淨其心想。

第二、要身端正坐,凝視經本,朗朗而讀,句句分明。這樣自有事半工倍之效,讀經的人不可不切實注意。

右跏而逝

普見和尚,法號一微,是有清一代的高僧,俗家姓李,黑井人氏。

他十四歲的時候,忽發心出家,乃依雲南雞足山一位有名的高僧徹庸和尚祝發。

他出家以後,專精習誦毗尼(戒律),殷勤十載,對南山一宗,已能深入堂奧。

後徹庸和尚入京請藏路過金陵(南京),他也隨侍在側,掛搭南門外大報恩寺。

無巧不巧,這時大報恩寺方丈缺席,擬在海眾中選一住持,但食指雖不下千餘,可是欲選出一道學兼優的繼承人,則頗為不易。因為方丈是領袖群倫的人,除有高深的學問與道德之外,必須還要有領導的才幹與能力,方為合選。

經過兩序大眾一再商討的結果,認為既不能適當底選出方丈人才,不如用枚蔔之法來決定其人選。三拈三得者,乃可出任方丈。

此法不限於寺內僧眾,凡屬有道有學的寺外僧人,或曾在寺內參學過,而今已離寺的僧眾,均得參加拈選。

這時普見和尚既隨師掛褡在寺,當然也有資格參加拈選的了。

不過他的參加不是自動的,而是大眾的殷勸,他是不得已而為之的。

天下的事就有這麼巧,越是不想做的,它偏偏臨到你身上。

在參拈指選的群僧之中,普見和尚竟然獨佔螯頭,三拈三得。

這不是偶然的,而是龍天推出來的。

從此,他就做了大報恩寺的方丈。這時他才二十四歲,可算是青年得志了。

他做了三年的方丈,每天二六時中領眾焚修,不休不輟,真正是一個稱職的方丈。

他很自謙,他以為必須有真才實道的人才可以領導大眾,他認為他在這方面的修養實在不夠,所以他做了三年方丈,就毅然的放棄了人人求之而不可得的光榮職位。

他辭去方丈以後,跑到妙峰山中去篤志精修,並在山中建築了一所別峰庵。

他除每日靜坐以外,必定要誦金剛經十五卷,持以為恒。在山中一住五十餘年,從未間斷。

他在八十一歲的這一年,有一天,他忽然感到有點不適,大概他自知時至吧?對他的侍者說:‘你去通知內外各執事,說我三日後將要圓寂了。’

寺內外的僧眾聽到侍者的通知,都不以為意,還道是和尚在玩遊戲三昧哩!

可是到了第三日普見和尚真的命侍者去鳴鼓集眾,等大眾齊集後,他便禮佛陛座說:‘當日馬祖道:離四句,絕百非,是有?是無?諸人速道一語!’

大眾都沒有契合,對他這個問題,沒有一個答得出來。他等了好久,看看沒有回答,他說:‘你們不道,老僧自道去了。’又說:從前趙州禪師左跏趺而逝,今月老僧右跏而逝,於是左足垂下,寂然而逝。

不墮地獄

我們都知道地獄是為惡人設立的,善人是沒有份的。善人死後最主要的有三條路可走:一生沒有作惡,但也沒有做什麼特別的善舉,這一類人死後可能再來享受人道的生活。

另有一類人,在他們的一生中有益於人類社會的事,較第一類的較多較廣;而且潔身自好,律己甚嚴。這一類人死後,有百分之百的享受天道的安閒生活。

再有一類人除了嚴謹自己,廣作善行以外,並修持佛法,如誦經,持咒,禮拜,念佛,參禪等,這一類人死後決定隨願往生到諸佛的淨土國中,如彌陀極樂淨土,藥師琉璃淨土等享受常樂我淨的極樂生活。

所以,天堂地獄,其區分就在善惡的心理和行為上。一念善,便是天堂淨土,一念惡便是刀山劍樹。因此一個人在起心動念之際,必須謹慎考慮。決不可因一時感情衝動或意氣用事,作出種種傷天害理的事來。

在清朝時代江蘇如皋有一位秀才先生,姓張名實甫,長得眉清目秀,看上去倒也是個一表人才。因為家境清寒,他把孔夫子‘君子固窮’的哲學理論忘記得一乾二淨。專門向鄰近的一般懦弱的僧道,或無知的愚民,尋隙勒詐。有一次他跑到附近彌勒庵去喝茶聊天,忽然看到庵上住持和尚敲著木魚在誦金剛經。他趕忙跑過去站在和尚背後瞪著眼睛瞧。一直瞧到和尚誦完了經,才離開了。

在他最初的動機,想看看和尚有沒有把經上的字念錯,假如發現和尚念錯字,哼哼,你看他的苗頭吧!准會借機向和尚敲一筆竹杠。說什麼和尚不會念經啦,齋主化了金錢,亡靈不能超升啦。

無知膽小的和尚一聽便會嚇得魂不附體,趕緊設法請人打圓場,送紅包了事。

假如和尚稍為強硬一點,他就會煽動地方群眾,把和尚趕出廟門。

但是這一回他失敗了,和尚朗朗而誦,一字沒錯。

金錢的竹杠他雖沒有敲到,但他卻得到另一種很大的收穫,這個收穫不是用金錢所能買到的。當時他自己也不知道,等到他油盡燈枯,果報終了的時候,他的靈魂(第八識)隨著業風一直吹到地獄門前。照他生前的行為,應該沒有阻攔的直入地獄,可是把門的獄卒卻不准他進去:說這是人間犯五逆十惡者的居所,你有一部金剛般若波羅密經的功德,不能進去。

這位死鬼秀才先生糊裡糊塗的還以為那是什麼好去處的,原來卻是犯罪者最後的下場。聽獄卒這麼一說,他慶倖沒有莽撞的進去,否則苦頭又吃大了。

原來他在監視和尚念經的時候,也在一字不移的念了下去,而且一心專注,別無雜念,可以算得上到了能所雙亡的程度。所以雖只一卷,以其屬於無相之念,故其功德甚大。

這一道理與金剛經滅罪除障的功能頗相吻合。

經雲:‘若善男子,善女人,受持讀誦此經,若為人輕賤,是人先世罪業,應墮惡道。以今世人輕賤故,先世罪業,則為消滅。’持經功德,先世罪業尚能消滅,況今世罪業呢?

我們學佛的,只要能一面依教而修,受持讀誦;一方面再以離相修一切善法,正因與助因,同時兼修,不但業障消除,且可直登彼岸。

救人于危

金剛經由六祖慧能大師以後,已成為教內修持者必讀之經,衍至今日,講解持誦者益眾。蓋說理(空理)徹,而靈驗有足征也。

金剛經共有六種譯本,最善者為姚秦三藏法師鳩摩羅什之金剛般若波羅密經,而即今之流通本也。

六祖大師因金剛經內‘應無所住而生其心’句、悟徹心源,因而獲得傳承禪宗之衣缽。金剛經文義感人之深者如此。其後因讀誦而徹悟者,固不乏其人,而消災免難,化戾氣為祥和者,猶累累也。

大陸淪陷時,有一道姑由四川乘汽車逃難,車行萬山群中,山路崎嶇,陡坡峭壁,驚險萬狀。馳至斜坡時,司機失慎;車墜千丈懸崖下,全車乘客,驚魂失魄,自分必死。及車抵崖下,眾客雖有震出車外,或受微傷,而道姑猶安坐車中,初固不知車之出事也。眾皆怪之,詳詢道姑日常生活情形及所攜之物,始悉道姑為忠實之佛教信徒,日誦金剛經若干卷,隨身並攜有金剛經一部。不但自免厄難,全車乘客因此皆蒙其庥。金剛經之功德,可思量乎!

又民族晚報白屋野語內,述金剛經震懾縊鬼之故事一則,茲抄述如下:

有名阿四者,具陰陽眼,能見鬼神。一日過黃姓家曰:‘此家日內將發生意外’。緣黃家居一貧婦,平日專靠紡織為生,某夜,挑燈獨紡;鄰居適有一青年亦獨坐夜讀,聞紡織聲,欲窺視之。突在壁縫中瞥見一著紅袍者,繞婦而拜,婦如苦不自勝,發於嗟歎,忽而起身欲投環,青年見狀驚呼,然冥冥中身如負重物,喉亦被控,啞不成聲,乃舉足踢椅,足亦重千鈞,奮力始及椅沿,椅上適有金剛經一冊,被震落地,豁然為之驚覺,而婦亦如夢醒。問之,則雲周身痙孿,似必欲投環而後快意阿四乃告人曰:此鬼欲覓替身也。人非在不得意時,鬼無以乘之。貧婦之倖免,蓋震于金剛經耳。由此可知金剛經,不但能禳災祈福,且可懾鬼,辟邪崇,其威力之大與夫關係人類生活之切要,蓋可見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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